国内家种药材乱象,正危及中医药产业生存!

鼎臣医药

2016年前三季度,国内中药饮片生产企业GMP执照吊销数量,已远远超过2015年全年总和;而国家药监局连续几期质量公报,中药饮片也都是重灾区。


图1:2016年前三季度,被吊销GMP的饮片企业超过2015年总和

从国家食药监局发布信息看,中药原料的质量失控,是中药饮片企业屡屡“中招”的主要原因。也就是说,品质失控从源头就已经开始,用药企业也是受害者之一。

一、家种药材的盲目和混乱,是中药原料质量失控核心因素

当前,随着国内中药材野生资源加速枯竭,以及国家对资源保护力度加大。家种药材生产已成为国内中药原料供给的主体,占比超过药材总产量的70%以上。然而,产地“重量不重质”和盲目引种等误区,正造成家种药材质量的严重失控,最终成为中药工业升级换代的致命瓶颈!

1.1 盲目引种,违背药材生产自然规律

中药材生产的地域性非常明显,“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但多年来,饱受垢病的“南药北种、北药南移”现象时有发生,如南方引种的柴胡、党参;河西走廊引种的黄芩、秦艽等,品质都明显下降;而更多产区,则是跟着市场行情走,啥药材贵就种啥药,根本失去地域概念。


图2:山西万荣一个产地,就至少有3种不同柴胡引种

这种盲目的引种,一方面造成药材品质下降;更为严重的,则是造成药材种源的极度混乱。例如,在家种柴胡主产区山西万荣县,就有引种的甘肃大柴胡、南柴胡和地产北柴胡等多个种源。对本身山西优质北柴胡的商品流通,造成极大冲击,最终“劣币驱逐良币”,形成恶性循环(《聚焦:柴胡产新,种源混乱质量堪忧!》一文曾有介绍)。

1.2 片面追求产量,而忽视品质要求

广大产区农户是中药材生产的承载体,但又是产业链条中的“弱势群体”。对他们来说,无论哪种中药材,只有产量高、见效快,才愿意种植;而在产销对接不畅前提下,企业对品质的需求又无法传导到生产端,更无法实现订单农业。


图3:国内某麦冬主产区,过量喷洒壮根灵的麦冬苗


图4:肥硕的激素麦冬(左)与原生态麦冬(右)对比明显

这样以来,药材生产中单纯追求产量最大化,就成为各大产区普遍现象。一是缩短生产周期,如1年生的小白术、3年生的人参、西洋参;二是过量使用化肥、激素,如麦冬、党参等过量使用“壮根灵”;三是盲目使用非法农药,如使用“百草枯”除草剂,甚至是国家明令禁止的甲胺磷、甲拌磷等剧毒农药。

1.3 盲目采收加工,造成有效含量的下降

药材的采收时间、采收方式到加工存储方式,本身都有严格的要求。部分药材,不单是月份要求,甚至是一天的采收时间,都对会对药材品质造成重大影响。例如薄荷叶在早上和下午、雨前和雨后采收,其挥发油的含量差异就非常明显。类似药材,还有丹参、红花和淫羊藿等。


图5:2016年8月,河北酸枣仁产区疯狂抢青

而广大产区农户,本身就不是专业群体,又缺乏引导和指导,根本无法达到上述要求。最终造成优质的药材得不到正确的采收加工,甚至“抢青”抢收,品质极易失控。

1.4 违法掺杂使假,对药材质量更是雪上加霜


图5:每年有上千吨连翘叶子和枝梗,被掺入正品使用

本来引种、生产和采收加工环节就已失控,而生产源头的掺杂使假,更对本已混乱不堪的药材品质,“斩上最后一刀”!

在我们的多次产地调研过程中,都发现药材以次充优、掺杂使假行为,已从过去受灾最为严重的中间环节,延伸到生产源头。例如连翘,前几年就有过上千吨连翘叶子和枝梗,在部分产地供应中掺入正品或直接投料使用(《按检测指标投料是对药典的亵渎与歪曲!》一文曾有介绍)。

二、家种羌活,是中药材源头质量失控的代表性品种

进入2016年的后,国内饮片企业和成药企业关于羌活原料难以合格的反馈,日益增多。经我网跟踪调研,发现羌活品质的失控,已成为家种药材盲目生产的缩影,是当前中药品质乱象的集中反映。无论是在引种区域、生产周期、采收时间,还是原料品质保障方面,都存在严重问题。


图6:理论上,国内羌活的适宜生长区域(图据蒋舜媛研究员论文)

在这种背景下,国内每年消费的2600多吨羌活中,至少有1000吨以上家种羌活品质难以达到国家2015版药典要求(其中含量不合格的占到60%,其它来源于掺杂使假等原因),情况已经非常严峻。


图7:西北某家种羌活产地,正将羌活碎料打粉后交药厂使用

随后,也采访了国内著名羌活科研专家、四川中医药科学院的蒋舜媛研究员,她对当前羌活的品质现状,也非常痛心。蒋老师说:“由于野生资源严重枯竭,家种羌活必须加快开展。但当前家种羌活不是不能种,而是乱种乱收,造成品质严重失控”。


图8:当前家种羌活流通中,普遍存在以大为好的错误倾向


图9:四川阿坝野生川羌活(左为高海拔羌活,右为低海拔羌活)

“由于目前甘肃、青海等家种羌活产区,普遍以大为好,老百姓又追求短期效益。造成化肥农家肥过量使用,羌活生长期过短,即使将药典标准里要求的挥发油、羌活醇和异欧前胡素指标再降低一些,含量也难以达标”,蒋舜媛研究员表示。

三、遏制羌活商品流通乱象,将对改变家种药材生产现状有示范意义

随着新版药典的严格实施、药监部门的强力执法,以及《国家中医药法》的落地,劣质、失控的中药材原料将面临灭顶之灾。国内家种药材生产,该到转变观念、转变生产方式的时候了!


图10:2017年,天地网信息中心计划调研的羌活分布区域

鉴于当前家种羌活生产乱象和伪劣品充斥市场现状,我们认为——以家种羌活为切入口,来探讨我国家种药材面临的困局及破局之路,有着深刻的示范意义。

来源:中药材天地网www.zyctd.com),作者:傅青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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