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和学戏

2017年08月17日 17:03 周村区人民医院

　　戏曲作为中国文化的瑰宝，曾经如烟花般灿烂地绽放在历史长河中，那是细腻而静穆的经典。我们医院也曾邀请到著名戏曲表演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叶盛华、程伟兵、杨崑等一批艺术家做客，带领我们一起了解戏曲的历史，学习如何欣赏戏曲，感受经典艺术的深厚内涵，品位戏曲的精妙及难得的恬淡之境。

　　而当我们陶醉在戏曲悠长的声线和曼妙的身姿中时，除了精神上的享受，更多的是对戏曲精神的敬畏。不懂戏曲的人也许看不出台上演员举手投足间的讲究，但能感受到行云流水般的舒畅。有句话叫“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看戏曲演员们的表演才能理解这句话里的辛酸和付出。

　　尤其是杨崑老师的现场表演，没有华丽的戏服，没有炫目的妩媚，只有她的纤纤兰花指及婀娜身姿。虽然是戏曲门外汉，我们却依然被她的美好所折服震撼。那一刻，你才明白“轻盈曼妙”、“内涵丰富”这些词的含义。

　　学医和学戏何尝不是一样。无论医学名家，或是戏曲名角，哪个不是千锤百炼而成的。“耐得住寂寞，守得了清贫”，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就行的，要想将基本功渗进血液，成为自己的习惯性行为，就得承受常人不能忍受的寂寞、枯燥和艰苦。一个医生，从最基础的解剖、病理、生理、药理学习开始算，成长期最短也得5年时间，还只能算是个启蒙；从持续性拉钩、间歇性挨骂的实习医生到流畅自如地独立完成阑尾手术，眨眼之间又是两三年，而专科的训练也才刚开了个头。三十几岁，发际线都后移了，在医院还只是“小朋友”、“还太年轻”。

　　在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里，能守着一个行业几十年，华山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越来越少，有时也听到这些不改行的人在说：“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其他什么也做不了了。”可真是这样吗？曾经网上有个段子形容医生：“打得了流氓，锯得了大腿；哄得了小孩，抱得了癫痫；写得了小说，割得了气管。”想想，有什么医生做不了的？

　　戏曲演员也是如此，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寒来暑往始终坚持着冗长繁琐的训练，抠动作要抠到细枝末节里。几十年的功夫，安安静静翘个兰花指就能秒杀那些欢腾的夜场歌手。但一台两三个小时的戏曲演出还没有人家唱一首时长五六分钟的歌来得贵，尽管唱歌的人也许还有几个音并不准。

　　可为什么还要学呢？坚守着的那些戏曲演员们要么说是“为了弘扬、传承和发展传统艺术”，要么说是“热爱戏曲艺术”。听上去都是场面上的官话，但要命的是，他们这些都是真心话，否则谁能咿咿呀呀几十年，还不赚钱？

　　同样，不爱当医生，你能读书读到头发白了，熬夜看文献看到满脸痘子、褶子？你能上个手术、出个门诊，憋尿憋到尿路感染为止？你能寒冬腊月里凌晨2点钟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还没有起床气？这些逆天的行为难道不是因为你爱做医生么？

　　有个做医生的同学曾经在博客里写道：

　　“疾病不美，病人不美，鸡毛蒜皮，生离死别，奖金又少，一点都不美。但是医学如此的美。风起云涌的免疫系统、勤劳善良的循环系统、娇弱爱作的内分泌系统、坚忍克制的肝脏、强大恢宏的肾脏、暴躁的抗生素、情绪化的降压药、好脾气的维生素、被诬陷成奸臣的激素……别人不能理解我对这些东西的形容，就像我没办法告诉你这些东西的奇妙和美好。”

　　留在舞台上的人，是因为美，因为绚丽，因为穿上那套戏服，他们理解的世界和别人不一样。医生，如同戏曲人，依然坚持，也是因为美，因为喜欢，因为穿上那件白大褂，我们理解的世界和别人不一样。

　　这大概就是，学医和学戏的相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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