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列车启动了,道两旁的广告牌向回倒去:味精、高效焊枪、白钢厨具、卫生巾、装饰装修材料、纯棉内衣、十全大补……锵锵锵……穿过市区林立的高楼丛,从那条跨海公路的立交桥下再向东北,连绵起伏的丘陵和田野就像一幅画一样被打开了。对座中年男子的脸像橘子皮似的,他几次从杂志上抬起眼,搭话般地望过来。"在哪儿下?"他终于微笑着问道。"瓦市。""巧了,我也在瓦市下。以前去过吗?""啊,去过两回。""出差?还是……""讨债。"他眼神猜疑地回到杂志上,橘子皮上的坑儿越发深了。我有些歉意地补充道:"公款。""唔,那好,那好。"他的头埋得更深了。临座两个半大丫头边嗑瓜子边唠一部电视剧。好像说的是一个大家族企业,小叔子和嫂子通奸,谋害亲夫,子报父仇等等。搞到最后是子弹横飞,毒药满钵,股票暴跌,偌大一个家族除了死的、变傻的没剩几个。略胖的女孩每提到一个人死了,就"噗"地吐几片瓜子皮。我的眼睛越过她们的头顶,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和迅速变换的景物,另一个电影渐渐淡入,那是二十二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