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热销中国的澳洲蜂蜜被曝毒素高 “土蜂蜜”猫腻多多
来源|新京报
备受中国消费者追捧的澳大利亚蜂蜜近期被一项国际研究推上了风口浪尖。研究称澳大利亚蜂蜜含有毒生物碱最多，部分蜂蜜造假手段升级，掺假容易鉴别难，专家建议对进口蜂蜜严加监控。
Danaher博士等人在国际学术期刊《食品添加剂和污染物》刊登研究论文，称对59份澳大利亚蜂蜜进行分析后发现，有41份样品都含有吡咯里西啶类生物碱（PA）的有毒物质，澳大利亚蜂蜜可能是全球含有此类毒素最多的蜂蜜。
中国蜂产品协会数据显示，包括澳大利亚在内的进口蜂蜜正以每年36%的速度进入中国，并长期占据国内高端市场，价格是国产蜂蜜的6-8倍。同时，在互联网渠道，也有不少商家从事火热的澳洲蜂蜜代购生意。
澳新食品标准局对此回应称，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日常食用澳大利亚蜂蜜会造成此类风险。
尽管如此，国内学者的对比实验结果显示，进口蜂蜜中的有毒生物碱检出率和含量明显高于国内蜂蜜，每斤售价高达1000-2000元的麦卢卡蜂蜜和产自新西兰的蜂蜜检出率均很高，“有必要对其进行监督和预警”。
研究报告称，这种简称PA的生物碱被人体大量摄入后会损伤肝脏等器官，严重可能导致肝癌。澳大利亚蜂蜜消费者平均每日每公斤体重摄入PA量为成人0.051微克，儿童0.204微克，这虽然低于澳大利亚设定的1微克安全线，但仍高于欧洲一些食品安全机构0.007微克上限。
这一研究成果公开后，立即引起澳大利亚蜂蜜产业协会的不满。据澳洲当地媒体报道，澳大利亚蜂蜜产业代表认为，该研究采集样本的时间是2008-2012年，而现在他们已通过“生物控制”方法去除了车前叶蓝蓟这种含有PA生物碱的植物。
澳新食品标准局也在官网对此事件进行了回应，称澳大利亚很早之前就建立了每公斤体重每天摄入PA生物碱的安全剂量，但并未将PA生物碱上升到监管范围，“因为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日常食用蜂蜜会造成此类风险”，“只要人们常吃的蜂蜜不是来自车前叶蓝蓟，就不必在意其中生物碱的含量”。
目前，澳新食品标准局正在对澳洲蜂蜜中的PA及其毒性进行研究，并等待世界卫生组织专家组的评估。澳新食品标准局认为，澳洲蜂蜜及蓝蓟中的PA毒性比一些权威部门设定的标准低很多。
另据澳新食品标准局介绍，车前叶蓝蓟蜂蜜比较少见，且通常只能在专业市场和线上分销商才能买到。大多数厂商都会将车前叶蓝蓟蜂蜜与其他种蜂蜜混合，使其中的PA含量降到安全水平。不过，该机构还是建议包括孕妇和哺乳期妇女在内的任何人，如每天食用超过两羹匙的蜂蜜，就不要吃车前叶蓝蓟蜂蜜。
尽管澳大利亚官方否认澳洲蜂蜜的生物碱毒素最高，但此项研究参与者、澳大利亚毒理学家埃德加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研究发现几乎每种澳大利亚蜂蜜都被污染了。有机蜂蜜、百花蜜、热带雨林蜜和蓝花蜜是有毒物质含量最高的。
近几年，澳洲蜂蜜、蜂胶深受中国消费者欢迎。中国蜂产品协会副秘书长孙国峰对新京报记者表示，包括澳洲蜂蜜在内的进口蜂蜜正以36%左右的增长率占据国内高端蜂蜜市场，2014年我国进口蜂蜜5791吨，较上一年增长了39%。
孙国峰称，澳洲蜂蜜的蜜源与中国不同，有桉树蜜、麦卢卡蜂蜜等许多独特品种，价格通常是国产蜂蜜的5-6倍。就北京地区而言，澳洲进口蜂蜜的均价为165元/斤，麦卢卡蜂蜜更是每斤售价高达上千元，是国产蜂蜜的十几倍。
新京报记者在北京大型商超走访发现，北京地区销售最多的澳大利亚蜂蜜品牌主要有塔斯马尼亚、蓝山等，新西兰的麦卢卡蜂蜜也有售，多家店员称并没有听说澳洲蜂蜜“有毒”的报道，称销量未受影响。
在淘宝网上，搜索“澳大利亚蜂蜜”共出现1.3万件商品，主要有蓝山、康蜜乐、塔斯马尼亚、超级蜂等，每斤售价在80-300元之间，店家也多称卖的蜂蜜保证安全。
尽管国内澳洲蜂蜜销售并未受此事件影响，但孙国峰对新京报记者说，国人热衷的澳洲蜂蜜并不一定原产于澳洲，也并非物超所值，“我国每年对外出口12万吨蜂蜜，其中也包括澳大利亚，有些蜂蜜就是出口到澳洲后再贴牌返销到国内的。就营养价值而言，国内外蜂蜜相差不大，进口蜂蜜保质期通常为4-5年，国产蜂蜜保质期是2年，营养会随着储藏期的延长而降低。”
事实上，早在1992年，德国联邦卫生局对吡咯里西啶类生物碱进行毒性分析和风险评估后，对PA生物碱的销售进行管理。由于胎儿和婴儿对PA生物碱毒性敏感，孕妇和哺乳期妇女禁止服用此类药物，整个欧洲也相继出台一些禁用规定。
澳新食品标准局官网信息显示，PA生物碱在600多种植物中天然存在，当蜜蜂在富含PA生物碱的花朵上采蜜时，可能会将这种毒素带入蜂蜜。
迎春黑蜂产品经理孟丽峰告诉新京报记者，我国目前并没有对蜂蜜中的PA生物碱含量进行规定。不过，PA生物碱多富集在热带植物中，澳洲蜜源植物，如桉树、三叶草在我国并不常见，而我国蜂蜜种类主要集中在椴树蜜、槐花蜜、枣花蜜、油菜花蜜等，因此不必担心。
根据孟丽峰等人发表在《中国蜂业》上的一篇科研译作，含PA生物碱的蜜源植物主要有勿忘我、狗舌草、蓝蓟、玻璃苣、野百合、藿香等，这些植物蜜源覆盖的主要国家和地区并不包含中国。
2015年，中国农业科学院学生李伟华曾对国内外主要蜂蜜中的吡咯里西啶生物碱和异喹啉类生物碱进行测定，结果显示，国内蜂蜜和蜂花粉中的两类生物碱检出率和含量较低，而进口蜂蜜的检出率和含量明显高于国内蜂蜜，并且主要是石松胺和蓝蓟定生物碱检出，检出率分别为54%、40%。实验还显示，进口蜂蜜同一样品中会有多种吡咯里西啶生物碱的存在，最多达4种。从蜜种来看，麦卢卡蜂蜜和杂花蜜检出率较高。李伟华认为，实验证明了国内蜂蜜和蜂花粉的生物碱检出风险较小，而进口蜂蜜检出风险较大，有必要对其进行监督和预警。
蜂蜜掺假陷阱重重
按照我国食品安全国家标准蜂蜜（GB14963-2011）规定，蜂蜜中不得人为掺入其他物质。蜂蜜是蜜蜂采集植物的花蜜、分泌物或蜜露，与自身分泌物混合后，经充分酿造而成的天然甜物质。
但新京报记者了解到，受利益驱使，蜂蜜掺假事件屡遭曝光，制假手段也是多种多样。网售蜂蜜打着“老蜂农”、“100%原蜜”等旗号，销量远远超过蜂农生产能力，存在造假可能。专家提醒消费者购买蜂蜜时应走出一些认识误区。
蜂蜜造假手段不断升级
蜂蜜掺假一直以来屡禁不止。2013年，中国香港消委会蜂蜜检测显示，55款蜂蜜有14款掺杂了糖分，其中12款都称是天然或纯正蜜。2013年8月，北京市食品办公布6种“冠有阁”蜂蜜的果糖和葡萄糖含量远低于国标。
中国标准化研究院食品与农业标准化研究所研究员史波林等专家的论文指出，假蜂蜜营养价值大不如真实的天然蜂蜜，且糖尿病、龋齿、心血管病患者喝了还可能加重病情。其将蜂蜜造假手段归为几大类：最“低级的手段”是用白糖熬制或用糖浆冒充蜂蜜，目前已不常见；此后是在真蜂蜜中掺入水、淀粉、蔗糖、饴糖、甘露蜜等，可被现代仪器鉴别出来，也不常见了；也有在高价单花蜜中掺入或冒充高价单花蜜，如在洋槐蜜掺入油菜花蜜等。目前最常使用的是掺入果葡糖浆、淀粉糖浆、大米糖浆等。这些糖浆的果糖和葡萄糖比例与蜂蜜中的成分非常相似，掺入后各项检测指标完全符合国家标准，给检测造成很大困难。
中国蜂产品协会副秘书长孙国峰还称，从蜜种上看，银杏由于是被子植物没有蜜腺，金银花的花瓣太长蜜蜂无法采到，如果有这类蜂蜜，都是假的。另外，最新数据显示食药监局抽检蜂蜜合格率是96%，说明大中品牌合格率较高，掺假较少。小作坊的“三无”蜂蜜可能是掺假的重灾区。
网售“土蜂蜜”藏猫腻
新京报记者发现，网上许多商家宣称自产原蜜或纯正“土蜂蜜”。店铺“益尔原生态养蜂场”所售“农场自产土蜂蜜”售价35元/瓶（1斤），记者以批发为由要求每月供货350瓶，卖家称可满足需求，批发价最低可至每瓶16元。以此计算，能从这家店批发蜂蜜一年可达2.1吨。“蒙山御蜂园”店铺的“农家自产土蜂蜜”售价仅9.9元/斤，网页显示最近销售量为3500件。卖家称低价是为冲销量，并表示每月批发给记者350瓶“没有问题”。商家“晓晓蜂蜜直销”也称，其所售“纯天然土蜂农家自产成熟枣花蜜”一年可卖出4吨。
孙国峰提醒，目前网售蜂蜜许多都打着“土蜂蜜”、“100%原蜜”等旗号，蜂农月售蜂蜜达2-3吨，但一个蜂农通常一年的产量只有2吨左右，多出来的蜜很可能存在掺假情况。此外，由于城市郊区没有蜜源，路边摆几个封箱卖蜜的小贩很可能只是摆摆样子。孙国峰说，土蜂与意大利蜜蜂所采的蜂蜜营养价值区别不大。而在价格上，售价15元/斤以下的蜂蜜应谨慎购买。
除蜂蜜造假问题外，孙国峰发现网上许多自酿原蜜为打开销路，编造了许多蜂蜜谣言，对整个行业造成了不利影响。比如，网上流传全国蜂蜜年产量只有18万吨，出口蜂蜜就有10万-12万吨，国内90%的蜂蜜都是假的。孙国峰称，事实上，我国蜂蜜年产量达40多万吨，除出口，国内还有30多万吨真蜂蜜在卖。
误区1 浓缩蜂蜜中营养物质已被破坏？
迎春黑蜂产品经理孟丽峰：不浓缩的蜂蜜很容易发酵，不易保存。浓缩蜂蜜的过程只要温度控制在60℃以下，时间控制在6-8个小时以内，对营养物质没有什么影响。检测也表明，原蜜和浓缩蜜所含的营养活性物质没有差别。
中国蜂产品协会副秘书长孙国峰：蜂蜜膏是蜂蜜制品，不是蜂蜜。购买蜂蜜时可看配料表，如配料里只写“蜂蜜”，就代表是纯蜂蜜；配料表里除了蜂蜜外，还有糖浆、饴糖、麦芽糖、双歧因子等其他成分，就是蜂蜜制品。
误区3 蜂蜜结晶是因为掺了糖？
中国蜂产品协会副秘书长孙国峰：蜂蜜中糖类较多，葡萄糖溶解度比较低，一定温度下或条件下容易析出，结晶形态也五花八门。少数蜂蜜如枣花蜜、洋槐蜜不容易结晶，椴树蜜、荆条蜜等容易结晶，所以并不是说结晶了就代表蜂蜜中掺了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