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民营口腔种植资质模糊
《北京商报》采访 史立臣
口腔种植是口腔医学中最重要、最尖端的学科，口腔种植对医务人员技术要求很高。能够开展口腔种植诊疗技术的医疗机构不仅需要有完备的硬件设备，医务人员的技术能力也需经过严格评估。对于种植牙这一高门槛项目，北京商报记者调查发现，盈利性医疗机构将此视为主打项目，但在经营资质上，佳美口腔医院（苏州街店）、北京圣贝万柳口腔、北京欢乐口腔、北京维尔口腔等多数医院未明确标识口腔种植项目，相关经营资质模糊。作为重要的盈利来源，民营医疗机构配备的种植医师团队“骨干”，部分医院仅有院长一人支撑该业务。
经营资质模糊
模糊的经营资质让盈利性口腔医疗机构的高价种植牙暗藏隐忧。口腔种植是高门槛学科，对医务人员技术要求高。关于种植牙的医务人员技术和医院硬件标准严格，本是一个难以拿下的项目，但在北京部分民营口腔医疗机构开展的业务项目中，口腔种植被列入其中并成为主打项目。
在一些医院中，审批严格的口腔种植技术并未明确标识出这项业务是否合规。北京商报记者于北京圣贝万柳口腔一层大厅和二层接待处没有在显著位置看到经营许可证，通过询问并在该医院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在二层一处收银台旁看到了医院的经营许可证。在该医院的经营许可证中，经营范围为口腔科医疗。北京圣贝万柳口腔相关工作人员表示，种植牙属于口腔科医疗项目，不会单独列出。
在佳美口腔苏州街门诊的一层接待大厅内可以看到经营许可证，经营范围内标有口腔科、口腔内科专业、正畸专业、口腔修复专业等项目，口腔种植专业不在其中，不过该门诊工作人员表示可以做种植牙。
北京商报记者在北京市卫计委官网北京市执业医师与医疗机构信息查询系统中看到，各家民营口腔医院的经营范围标注多样。在口腔种植资质上，仅有部分医疗机构明确标出含有口腔种植项目。
北京拜博口腔在牙周病专业、口腔修复专业、口腔正畸专业等十几个经营项目服务中明确标出口腔种植专业经营项目。北京维尔口腔的经营项目包括口腔科、牙周病专业、口腔修复专业等多个专业，但口腔种植专业并不在经营项目中。北京欢乐口腔、佳美口腔、北京圣贝口腔等民营口腔医院在经营范围中笼统地标为口腔科医疗服务（依法需经批准的项目）。
北京京翰医患中心主任张文生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一般情况下医疗机构所经营的具体项目都要在经营许可证上标识出来。“营业经营许可是特许经营，项目应该明确列出，例如综合医院项目虽然很多，都需逐一列出，不能用一个词来包含。”张文生表示，医疗机构尤其是盈利性民营医疗机构，应将经营许可证挂在机构中较为明显处以便消费者能够看到。
在三甲医院中诊疗项目标注非常清晰。在北京市卫计委网站可以看到北京协和医院、北京大学口腔医院等综合医院标出的口腔修复专业、口腔正畸专业等诊疗项目中明确包含口腔种植专业。
第三方医药服务平台麦斯康莱创始人史立臣表示，民营口腔医院经营范围中的项目为各家医院自己申报，只要在口腔医疗范畴内均可进行项目经营。
对于民营口腔医院经营项目是否需要明确标出，民营口腔医院在经营许可证的申请过程中是否需要对该情况进行审批等问题，北京商报记者通过多种途径联系朝阳区卫生局进行了解，但朝阳区卫生局相关人员表示不方便回复。
核心团队“骨感”
价格不菲、利润空间大，民营医疗机构口腔种植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也是一个又爱又恨的存在。在核心医疗团队配备上，民营口腔医疗机构的口腔种植团队有些力不从心。北京圣贝万柳口腔的医生表示，种植牙对医生技术水平要求较高。目前北京圣贝口腔只有两位院长能够做种植牙手术。“只有院长能够做种植牙，院长亲自做手术，后续修复由医院修复科医生来做，种植牙最重要的一步是植体种植。”
拜博口腔科门诊工作人员同样表示，能够做种植牙的只有门诊院长一人。“我们这边只有院长能做种植，其他医生不会拿患者练手。有些诊所说可以做种植牙，很多医生都可以做，但都是刚学完种植，技术上并不过关。”
中华口腔医学会2013年发布的数据显示，中国内地每年约种植20万颗牙，口腔种植市场近年来增长率每年超过20％，未来还将有更大幅度增长。市场前景较好，吸引众多民营口腔医院进入种植牙市场获取利润。北京商报记者调查发现，虽然众多民营口腔医院均推出种植牙项目，但能够支撑该项目的核心医生团队少之又少。
北京市某公立医院一位不愿具名的口腔科副主任向北京商报记者表示，口腔种植牙对医生技术水平要求较高。“医生的技术受该医生接触的患者案例多少影响，医生接触患者较多了解案例就更多，不同情况、不同病例会有不同应对方案，技术也会提升，在给患者治疗时就更加得心应手，也能减少患者痛苦。”
在接触患者案例方面，民营医院并不占优势。根据国家卫计委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4月底，全国医院总数为28072个，其中公立医院1.3万个，民营医院1.5万个。在数量上，民营医院已超过公立医院，但服务总量上依然不高。2016年前4个月，全国医院总诊疗人次为10.3亿人次，其中9亿人次选择到公立医院就诊，只有1.2亿人次患者选择到民营医院就诊。
“抱大腿”揽客
“绑定”公立医院获取消费者信任度和安全感是部分口腔医疗机构善于使用的营销手段之一。北京欢乐口腔工作人员在介绍种植牙医生时，对北京商报记者这样说道：“如果您能过来，我给您约杨院长，这位院长去年刚从北大口腔请出来。”
在民营口腔医疗宣传中，与知名医院、协会扯上关系时有发生。2016年10月，广东省口腔医学会发布声明称，广东省口腔医学会从未与拜博口腔联合开展“0元种牙”、“爱牙大行动”等活动，拜博口腔擅自使用广东省口腔医学会名称为公司活动做广告宣传，误导广大患者，严重侵犯了学会的合法权益。拜博口腔做出回应称，上述行为是地方事业部员工的个人行为，没有按照集团规定向总部报备，目前涉事员工已被开除。
2016年11月，中山大学光华口腔医学院附属口腔医院发布声明称，圣贝口腔未经许可，连续在某晚报等媒体商业广告中擅自刊用中山大学光华口腔医学院附属口腔医院在职教授肖像，“广州圣贝口腔”的官方网站也有类似行为，严重侵犯该院权益。圣贝口腔方面回应称，广告中列出的某教授确实为中山大学光华口腔医学院附属口腔医院在职教授，每周三在圣贝口腔出诊。
广东省民营牙科协会会长欧尧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公立口腔医院医生在民营口腔医院多点执业没有问题，但民营医院以此为噱头在报纸上大肆宣传，属于利用公立医院品牌为自己谋利，侵犯了公立医院的权益。在欧尧看来，民营口腔医院近些年来发展迅速，利用明星、名医等手段打造医院品牌无可厚非，但不能侵权。
一位不愿具名的专家表示，民营医院经常借助较有名气的公立医院医生进行宣传，但宣传大多数有虚假之嫌。“有的医生偶尔来医院做一次活动或诊疗，民营医院便借此宣传。部分民营医院所宣传的某公立医院医生并非真实就职于公立医院，只是为宣传做噱头。”
世界牙科联盟和世卫组织共同颁发国际种植牙五大黄金标准
设备
口腔CT机是首要前提和安全保证
■注解：口腔机构开展种植项目要拥有符合欧盟标准的先进口腔CT机。
医师
种植医生的技术水平和合法资质
■注解：新标准要求种植医生具备独立成功种植100颗以上的工作经验。
材质
种植体系统要通过美国FDA和欧洲CE认证
■注解：新标准要求高端口腔机构必须使用经过美国FDA和欧洲CE认证的种植体系统。
无菌
种植手术过程需严格无菌操作
■注解：种植手术过程需严格无菌操作及标准合格的层流净化手术室。
保障
权威的第三方质量保障
■注解：口腔机构须得到权威的第三方质量保障体系全程承保。
来源：北京商报，记者：刘宇、郭秀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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